所以,在盛元公主眼中,贺南风此计才是绝妙又狠毒,妙在摘开自己的前提下,牵出皇帝和老臣们,避而不谈多年的胡奉庸造反案;而毒则毒在即便明知陈远不可能通敌叛国,此番君臣对话后,皇帝也不可能叫他再立朝中。
且长公主同样流着一半胡家血脉,却一心只在父皇和燕国身上,则更令皇帝欣喜动容。
第二日,凌祁便亲口授书,以国君之礼送与南陈皇帝,望对方顾及两国情意,将逃犯胡文彬关押送回北燕处置。
至此,不出意外则三雕俱落。而在陈远出宫,被关进天牢的时刻,位于皇太女身后的女将军,似乎隐约看到了无数老臣目送对方离开时,眼中的无奈、悲伤和叹息。
朝堂之争素来如此,一朝天子一朝臣下,他们有的度过了先帝到凌祁的时代,有的自凌祁继位便辅佐在侧,如今大抵要在一个公主当权的未来,销声匿迹了。
李昭玉默然注视着这些人,又看了看脸色乌黑发青的皇帝,想起先前贺南风告诉自己的话:
“我师父说,皇上驾崩,也就是月内的事了。”
她知道,盛元自然也知道。故皇太女此时微微勾起嘴角,仿佛已然君临天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