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那一道圣旨传下,消息传到他的寝宫的时候,年幼的他还在努力地临摹父亲的字帖。
他跌跌撞撞地,一边跑一边哭,撞倒了许多人。
跪在御书房外两个时辰,才得召见。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皇帝,明明是从小带他长大的父皇,却和第一次见的陌生人一样,对着他露出了嫌恶和冷漠。
御书房里的大臣很多,却没有一个是姓肖的,他们冷漠的站着,对他投来的眼光里,嘲讽的有,讥笑的有,冷漠的有,却没有一个是带温度的。
他跪在御书房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,不停地磕头,求皇帝收回成命。他的母妃没有错,舅舅没有错,外公没有错,遑论那些无辜的和肖家有关的人呢?
他看见皇帝的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,他说:“肖家功高盖主,狼子野心,意图谋反,证据确凿!他们哪里无辜?”
哪里无辜?他舅舅昨日还说如今天下太平,打算改日向皇上请辞,携妻眷归隐。一个连功名权利都不留恋的人,如何会有造反之意?
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。
他的头磕破了,脑子里昏昏沉沉的,却听见皇帝说:“肖贵妃与其罪父勾结,意图谋害皇帝,赐鹤顶红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