屈祥果然在那里,三人一见面,屈祥就说,他刚刚发现一条鲟钻子,很像那家伙。它跳了几次还没跳过石坎。
父亲开门见山地说:“我又拿到了粮食调拨单,这次想请你驾船。”
屈祥说:“在峡江上驾船说是靠技术,其实是靠记术,要记住什么季节,航道上有些什么礁石,这么长时间没在水上走,我恐怕记不准了。”
父亲一转话题说:“青滩饿死多少人了?”
屈祥说:“上面保密哩。恐怕不比‘民熙号’那次少!”
父亲又转话题,说:“去吧,别人记术再好我也不放心。”
屈祥看了看江里的小船,又看了看肖姣的父亲,然后说:“可惜!那家伙今年恐怕又要逃过去。”
屈祥当即亲自驾船从聚鱼坊直奔庙河。父亲没来得及在这里温故怀旧,就同屈祥一起上了码头上的另一艘夜班船。
十天后,一艘运粮船从兵书宝剑峡口钻出来。
运粮船在上滩槽口前丝毫没有减速,船头先是向上昂了昂,接着突然往水里一扎,笨重的船体像打滚一样几乎横着冲进槽口,转眼间就到了槽口的下游。有一瞬间,巨大的浪头将运粮船完全吞没了,就像浑身长满鬃毛的猛兽扑向一只小动物。片刻后,运粮船又像潜水艇一般从水里钻出来,几乎没有颠簸,顺着被江滩拦阻改变方向的流水从南岸驶近北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