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时柯里亚已经站在伊留莎的床旁。病人显然脸色发白了。他在床上欠起身子,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柯里亚。柯里亚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过他以前的小朋友,现在来到他面前,一下子完全惊呆了:他简直想象不到会看到这么一张黄瘦的脸庞,在疟疾般的高烧中变得这么通红而且似乎大得可怕的眼睛,这样干瘦的小手。他又悲伤又诧异地注意到伊留莎是那么深沉而急促地呼吸着,他的嘴唇是那么干枯。他向他跨近一步,伸出手来,几乎完全张皇失措地说道:“怎么样,老头儿……你好吗?”
但是,他的声音哽住了,实在再装不出潇洒自如的神气,脸似乎忽然扭曲了,嘴唇也有点哆嗦起来。伊留莎满脸病容地朝他微笑了一下,还没有力气说话。柯里亚忽然举起一只手,不知怎的用手掌抚摸起伊留莎的头发来。
“不——要——紧的!”他对他轻声说,也许是鼓励他,也许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说这话。双方又沉默了一会儿。
“怎么,你有了一只新的小狗吗?”柯里亚忽然用毫不经意的口气问。
“是——的!”伊留莎拖长声调轻得像耳语似的回答,喘着气。